字体:大 中 小    
		护眼
    	关灯
	上一页
	目录
	下一页
	
		  		【蒲草/姐弟】七 清醒  (第2/3页)
的世界是割裂的。    一部分的她,仍是那个无微不至的长姐。    楚蒲不眠不休地守着他,用浸了冷水的布巾反复擦拭他guntang的额角,撬开他因高热而紧咬的牙关,一勺一勺喂下苦涩浓稠的汤药。    她几乎未曾合眼,只要他发出一丝痛苦的呻吟,便会立刻从混沌的睡眠中惊醒。她将自己全然投入这场照料中,好似借此,就能将另一部分骇人的现实暂时封锁于心门之外。    而另一部分的她,则独自徘徊在那片被彻底震碎的名为“伦常”的废墟之上,茫然无措。    阿青的吻,阿青的话,像一道深可见骨的创口,横亘在她过往所有的认知里。    她不是没有自欺欺人地想过,那是否只是一个荒唐的玩笑?可他眼中那濒死般的痛苦与决绝,岂能作假?    那会不会是……被什么邪祟魇住了,或是被旁人教唆带坏了?    可楚蒲比谁都清楚,她一手带大的弟弟,心性早慧,严苛自律得远超同龄人,断不会轻易被外物所惑。    当所有可能的借口被逐一剔除,剩下的那个答案,即便再如何惊世骇俗,不容于天地,也成了唯一的真相。    阿青是认真的。    当这个结论在她心中尘埃落定之时,涌上的并非恶心与愤怒,而是一种茫然的心疼。    她不知那份悖逆的感情源于何处,也不知它已在他心底盘踞了多久,将他折磨至何种境地。    楚蒲只知晓,她的阿青,她视若生命的弟弟,因此痛苦到了欲要自毁的地步。    这,便够了。    至于那是何种感情,伦常纲纪如何评判,世人将如何侧目……在楚青的性命面前,皆如尘埃。    她可以舍弃一段刚刚萌芽的好感,可以辜负一个旁人眼中安稳可靠的归宿,但她绝不能失去楚青。    这个家,自六年前母父撒手人寰的那一刻起,便只剩他们两人相依为命。    少了一个,便不再是家。    想通了这一点,悬而未决的心事反而落定,生出一种近乎荒诞的平静。    她看着眼前低垂着头、浑身每一寸线条都写满“罪孽”二字的弟弟,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。    叹息里有心痛,有无措,更有一种尘埃落定后的释然。    “阿青,”她再度开口,异常平稳,不起波澜,“我不会与赵大哥成亲了。”    楚青猛地抬头,眼中满是惊骇与难以置信。    楚蒲迎着他震惊的目光,没有丝毫闪躲,说道:“我昨日,已同赵大哥说清楚了。”    那是昨日下午的事。    赵繁景放心不下,前来探视,却见她憔悴得几乎脱了形。他关切地问起楚青病情,楚蒲只是摇头,随后她抬起眼,直接而平静地告知,她们之间就此作罢。    她未作任何解释。    这是她与阿青之间,不容第三人涉足的隐秘。    纵使背负背信弃义之名,她也必须斩断这外界唯一的牵连。    赵繁景怔忡了许久,他看着她眼底那份不容转圜的决绝,最终只是化作一抹笑意,低声道是自己福薄。    他还说,若她愿意,日后仍可将他视为知己,纵使姻缘不成,那份相知的情谊仍在。    他是真正的端方君子。    可她,注定无法回应。    “怎么可以!”楚青的声音陡然拔高,因情绪激动引发一阵剧烈的呛咳。    他顾不上喉间腥甜,挣扎着撑起虚软的上身,急切地望向她,眼中是焦灼:“阿姊!我知道……我知道你心仪赵繁景!若是因为我,若因我令你心生厌烦,我宁可——”    “不许胡说!”楚蒲厉声截断他的话尾。    她猝然伸手,并非捂他的嘴,而是带着几分惩戒的意味,用力捏住了他一边脸颊的软rou,向外扯了扯。    楚青吃痛,未尽的话语哽在喉中。<
		
				
上一页
目录
下一页